我们 - 望江晴

１６岁炎热的夏天
我站在小县城的街边
吊儿郎当把书包搭上右肩
无处可去只好低头看着脚尖
我想要逃离
逃离刚发现的难题
不知是哪天起
泪水聚她眼里
猛然发现我们被关在好看的花园里
温暖的狭间里
难闻的气体遮蔽天地
颠沛的生活开始在被讨厌的那天起
当我耗尽了好运终于降生成为商品
只待成熟后便可贴上价码静待售罄
不能有繁华光阴
也不能成为自己
须在规训中把生命力消磨殆尽
要成为优秀女性的代表
谁家的好姑娘不在凝视中讨好
恪守本分不能妄想挣脱橱窗
为丈夫和父亲争光
所谓家不过是盛满悲伤的容器
她
她是母亲是女儿她就是我
是千万个被阴霾笼罩的我
她
她是外婆是奶奶她就是我
是千万个被套上枷锁的我
回看那些斑驳的时间里
我看见
海蒂拉玛因身份不被承认的发明
我看见
卡米耶被冠上莫须的罪名
我看见
那时奖项中没有罗莎琳德的提名
我看见
女子大刀队屹立在侵略者的炮火里
我也能看见
她的姓名前要冠上他你才能看见她
是妻子或母亲
比她是自己更有说服力
但我依然能见着
数以万计的她正迎浪涌起
历史的壮举中她从未缺席
她们说
所谓时间不过是盛满呐喊的容器
她
她是姐姐是妹妹她就是我
是千万个被淹入洪流的我
她
她是挚友是爱人她是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
她
她是朝霞是烈日或是晚星
是千万个拥抱着世界的我
她
她是天空是海洋是自由的雌鹰
是绝代风华的我们